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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舒伯特声乐套曲《冬之旅》的创作特征探析

        在《冬之旅》24首歌曲中,有l6首作品都是以小调为主调,只有8首歌曲选择大调为主调,这使整部套曲蒙上了一层暗淡、忧伤的色彩,从而在整体上巧妙、妥帖地刻画作品所表现的孤独漂泊者的感伤,反映出处在梅特涅统治下的人们的忧虑和恍惚不安。需要说明的是,即使在选择大调为主调的作品中,作曲家也经常通过和声大调的运用以及向关系小调或者同主音小调的转换等手法来暗淡大调“明朗”的色彩,强化作品暗淡忧伤的情绪。比如第l6首《最后的希望》的主调是bE大调,但作品从一开始的钢琴前奏,就选择了降VI级的和声大调,配以动荡、多变的节奏,形象地刻画出“主人公”面对“无数鲜明的黄叶在枝头摇荡,哭我那幻灭的希望”的形象。第5首《菩提树》,此曲为带再现的三部结构,A段用明朗的大调旋律,娓娓道来,演绎着歌词中所蕴含的宁静、安祥的气氛。B段的歌词是作曲家从幻想回到残酷现实的真实写照,作曲家舍弃传统的调性转调手法,直接转到同名小调上去。这种大小调的交替使用,本身体现了音响层次上的不稳定感,同时小调自身独具的暗淡色调,又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作品的抑郁感。悲伤的旋律,抑郁的调性,将一种无助、无望、无奈的心理描写展现得淋漓尽致。“舒伯特创作的声乐套曲《冬之旅》取材深刻,结构紧密,融合了作曲家天才的灵感和成熟的技巧。”

        二、音乐形象塑造准确,人物心理描写细腻,艺术效果戏剧性强烈

        作为浪漫主义音乐的一个特征,音乐形象塑造和人物心理描写在舒伯特的艺术歌曲里同样有着鲜明的体现。他的心理描写常常带上幻想的色彩,“深思、多情而善感”是舒伯特特有的心理气质。舒伯特利用调性、音色、和声上的色彩变化,多方面地刻画一个音乐形象,使歌曲创作达到强烈的戏剧效果。“舒伯特的音乐如潺潺出谷的小溪,浪漫而哀伤,温厚且淳朴,色彩绚丽、感情浓厚。这一点在他的艺术歌曲中体现得淋漓尽致。在艺术歌曲中,舒伯特注重诗歌和音乐的结合,歌曲的旋律由诗的意境决定,而旋律又发展诗情”。第1首《晚安》,钢琴以忧愁、带有沉重叹息的下行音调和稳定的行进节奏开始,立刻就预示出整个套曲的基本色调,描绘出刚启程的旅人的阴郁心情。歌曲旋律开始是d小调,色彩较黯淡,A段间奏后出现三度调性对比:A段再现时用了同主音大小调的转调手法,由d小调转到D大调,音乐的色彩立刻就明亮了,形象地描绘了流浪者复杂的心理。第2首《风信旗》,以异常急促的节奏,较长的乐句来表现极力倾吐出长久积压在心中的苦痛,在每个长句子问出现的延长休止符.又仿佛表现出主人公那因激动而透不出气息来的大喘息。第5首《菩提树》,是套曲中流传最广的一首歌,安逸、温和的旋律,用同主音大小调的明暗色彩,对比出主人公美好的过去和凄凉的现在。舒伯特的原作是一首变化分节歌,四节歌词分别唱着不完全相同的曲调:第一节歌用明快亲切的曲调叙述主人公对菩提树的深厚感情和菩提树给予他的安慰,音乐出现在大调上;第二节歌的前半部分叙述凄苦的流浪生活,由大调变为暗淡的小调,后半部分又叙述菩提树给予主人公的安慰,音乐恢复为大调;第三节歌的钢琴伴奏描写冷风瑟瑟,主人公在凛冽的寒风中前行;第四节的音乐和第一节相同,描写远离故乡的主人公听到菩提树对他亲切的呼唤。第11首《春梦》,作曲家用了三个不同的音乐形象描绘出不同的画面:第一段是活泼而欢快的曲调,前奏中钢琴模仿鸟鸣,到梦中则转入平稳的伴奏。第二段,和弦突然显现,并在c—d—g—a上连接转换,配合冷酷的朗诵词,急促、断续和富有戏剧性的旋律表现了流浪者巨大的幸福和最美的理想被冷酷无情地毁灭。第l5首《乌鸦》则采用了一种近似哭泣的凄惨音调。第21首《旅店》则用了软弱无力、暗淡无光的旋律来表现主人公向墓园走来又离去的欲生不罢、欲死不能的无奈。第22首《勇气》的速度相当快,但调性随着每个乐句在变化(g—G—g—G……),歌曲旋律停止在G大调上,而钢琴的结尾却以g小调结束,这种处理手法对“勇气”带有明显的讽刺意味,表现出极度的无奈和阴郁情绪。

        三、创造性地发展钢琴伴奏的功能,使诗歌、旋律和伴奏声部统一和谐,相互衬托

        舒伯特富于创造性的钢琴伴奏织体的写法,不仅在文学诗词与音乐之间起到了一种外景的描绘作用,而且在人物内心的心理刻画上,构成了一个多层次的相互衬托,从而提升了歌曲的艺术价值。舒伯特艺术歌曲的钢琴伴奏不仅从气氛上创造了超越诗词的力量,也细化了诗词所要表达的情感。“在舒伯特的艺术歌曲中,钢琴声部被赋予独特的艺术表现力,它不仅是声乐旋律部分的和声或节奏烘托,更重要的是它具有塑造音乐形象、表达音乐情感的功能。”

        在舒伯特的艺术歌曲中,诗歌、旋律和伴奏声部成为一个有机的统一体,诗歌为音乐提供了形象,音乐又充分展示了诗的意境。正是舒伯特丰富的艺术创造,终于将艺术歌曲这一体裁提高到与歌剧、交响乐、室内乐同样的艺术高度。诚如权威的音乐学家保罗·亨利·朗(PaulHenryLang,1901—1991)所言:“舒伯特认识到了事物的新秩序,认识到了诗人和音乐家之间的新的关系,因此从纯粹音乐的意义上看,除舒曼和布拉姆斯偶有例外,他是比任何其它歌曲作曲家更为富于创造性的。如果他采纳浪漫主义的意见,承认诗人的绝对权威,只是给歌词配上音乐而已,他就不会创造出现代的歌曲。实际上,他不是这样做的,他有意识地要把和声及器乐伴奏等纯音乐因素提高到与诗和旋律同等重要的地位;他要给歌曲的周围造成一个重大的音乐机体的力量,这力量足以在诗与音乐之间建立均衡关系。他以一个真正的、天才的、无穷无尽的手法维持、保证了这种均衡。”